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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3章見V群。 (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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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他人的需要扮演成他人喜好的角色,他這樣過了多年,日子也算簡單平靜,直至年前南海叛亂,太子請命領兵平定,他跟隨出征之後,見到了更為廣闊的天地世界。

他在那一刻萌生了走的想法,回到天界之後偶然得知了天妃夢兆的事,找到了突破的那個點。

他並不是為了報覆水月天妃才透露了靈鳶神女的事,此次下界,他也並沒有一定要設計陷害漓堯的打算,可以說,他是把一切都交給了命運,交給了漓堯自己做出選擇;而如今的局面,恰恰是他所有選擇都是最不應該的那個,才把自己逼到了這般境地,漓昇想,他這也許可以算作是順便幫他那枉死的母妃報了仇。

那麽此刻,他又該何去何從;

就此離開天界成為墮神?還是回去,編織出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等候天帝發落?漓昇低頭沈吟,下一刻時辰將至,感受到令牌的靈氣,頭頂祥雲灑下金色光澤開始微微張合,漓昇擡起頭來,卻是在將將看見那入口緩緩開啟的那一剎,忽然感受到了身側急襲而來的冷冽靈氣!

漓昇在感受到攻擊的那一刻便一個側身急速避讓了開去,一瞬淩躍上空中錯開身位,他反手就抽出了腰間長劍向著身側刺去!

漓昇的靈氣實在漓堯之上,冷靜的心性配上沙場征戰的經驗,讓他感官敏銳身手矯健甚至瞬間就避開了第一道攻擊!那一刻,犀利劍鋒帶出致寒的戾氣,一瞬裹上劍身透出極其純凈的墨色光澤來,下一刻,劍鋒橫掃之間,淩冽劍氣一瞬襲出直刺敵人的眉心,衣袂翻飛之間對面那墨色眼眸之中藍光一閃而過,阿零微微勾唇,揚手幻化出五指尖刀便朝著那劍風急襲而去!

腹中的孩子影響到了阿零的速度,卻是不妨礙她此刻仍舊速度驚人攻擊得叫人難以抵禦!那指尖尖刀猶如細長指甲,根根浸透精純靈氣迅猛非常,一瞬襲向無形劍氣,靈力碰撞之間尖刀瞬間就將漓昇的劍氣全然撕裂,再是指尖一揚,攪動勁風便朝著下方的漓昇攻去!

昔日的越山武神靈鳶,神族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絕世大殺器,這個只存在於古籍之間傳聞之中,只言片語卻是勾勒出無比冷厲奪目形象的神女,此刻便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要說不緊張那是假的!

死死咬牙,下一刻漓昇揚起手中長劍奮力相迎,阿零的神兵是與生俱來的仙器,如今神格圓滿傾註強大靈氣之後根本不是一般神兵可以抵禦!長劍鋒刃割上細長尖刀的那一刻,兵器碰撞迸發出激烈火光,近處,那雙藍黑色眼眸映上金色光亮帶出最綺麗傲然的美,下一刻,指尖一個輕動,便像是切割紙片一樣,漓昇眼看著掌心長劍在尖刀劃拉之間寸寸斷裂粉碎消散,神器毀滅的那一刻,漓昇一瞬楞神,下一秒,靈氣瞬間撞入心頭嗆得他嘴裏一下含了一口血,死死咬牙朝身後翻去!

僅僅一個回合的拼殺,實力懸殊已然十分明顯,低頭吐掉口中血水擦了擦嘴角,漓昇半跪在地一瞬擡眼望上半空之中那抹黑色身影,看那巨大蝶翼在空中輕輕舒展,看她雙目清冷黑紗覆面帶出最極致的陰寒,這一刻漓昇只覺自己今日兇多吉少,卻是那樣的情緒,全然都沒有反應到那張臉那雙墨瞳之中。

他過於淡然了,淡然得就如同此時此刻發生的一切都同他無關,等下是生也好死也好,他都毫不在意一般。

這樣的反應微微讓阿零有些意外,她沒有馬上再攻擊下去,而是懸浮空中靜靜看了他一刻,眉目間帶起一抹思量來。

這個人,早在昨日橋頭與那太子初遇的時候她便發現了,一身黑衣,如同影子一般跟隨在太子身邊的人,身上卻是帶著皇族特有的純凈靈氣,讓人很是在意。如今那“求不得”之苦正在破解之中,此時此刻她容不得一刻幹擾,既是一同從那天界下來的,就一同留在這八苦雲海如何,她已經準備弄死一個皇室子孫,不介意再多一個!

下一刻,清冷墨瞳因著心中殺意一瞬帶出嗜血冷厲,下方,單膝跪地漓昇死死咬牙望上那雙冰冷的眼,腦海之中理智全然斷線的那一秒,墨色雲霧忽然從他體內一瞬爆出將他整個人都包裹了進去!那一刻,衣著爆裂紋鱗生長的聲響從那厚密雲層之中一瞬傳來,靈氣驟然激烈之中阿零後退了一步,冷冷看著一只覆滿黑色細鱗的指爪撕破雲霧一下跨出來,震得雲層深處的空間都劇烈得抖了一抖!下一刻,黑霧消散殆盡,終是現出了雲端那只體型巨大威風凜凜的黑龍,銅鈴般巨大的龍眼一瞬望下,觸上那冰涼眉目,他揚起利爪,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嘶吼!

——

雲海城很小,很快那陣恐怖的吼叫聲就傳到了城外北山,山腳之下,小良偏頭望上聲音來的方向,那裏雲層太厚什麽都看不清,她停下腳步望了一眼,回頭卻是看見前方的夜清衡正轉過身來看著她,兩人沈默對視一秒,視線錯開,均沒有開口說話。

這樣的詭異氣氛已是持續了幾個月,原以為能隨著時間漸漸消磨掉的尷尬,卻是似乎越來越重。

這幾個月,小良想了很多,也觀察了很多,他們之間的關系,並不像是之前她想象的那麽簡單,她沒有那麽容易釋懷,對於這個人這份感情的投入,似乎遠比她原先以為的要多得多…不能常常直接接觸之後,她反而是在暗地裏在意得更多,她發覺,自從她不再去前院之後,他就不再在每個夜裏都提出一些讓人忙碌的要求,酸棗糕他沒有再吃了,杏花酒他也沒有再喝,那之前央著她提出要的披風,她沒有做出來他現在似乎也不需要了,是啊,漸漸變暖了的天氣,入夜只覺涼爽宜人,又怎會再需要那樣的東西…

他這個樣子,便像是因為她的離開,生活看著如常,實則卻是有了很大的變化;就像是他在無聲的告訴她,其實之前那所有的要求都不是他真的需要的,他只是想要找她來做件事,因為他喜歡她在身邊的感覺,兩人便是隨意說說話,他也是同她一樣感覺高興的。

這樣的念頭盤踞不散,開始讓小良覺得羞恥到無以覆加,她什麽時候居然變得怎麽自滿了!而同時,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一切可能都是他刻意為之做給她看的,為的就是要她產生以上的想法,只是這樣不是顯得自己在他心裏更重要了麽,她實在是沒有辦法這樣厚臉皮的認為下去…

便是糾結了,愈發在意了,她甚至覺得他臉上不常常再有的笑容他渾身越來越冰涼的氣息都是因為她,便是這樣一面難以抑制的想著,一面嗤笑著自己自我意識過剩,她開始愈發不能同他獨處無法跟他對視,這樣的表現太過明顯,便是連那羞與人言的糾結矯情都被主上看了出來,她勸她把握一次機會,不要等到對方選擇了放棄,才來後悔。

不要等到對方放棄了,才來後悔…那一日,在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甚至心頭抽搐一般疼了一下…

於是,便是有了這一次北山之行,直到這再一次的獨處,她卻是發現,一切似都已像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也許那一句放棄,已經來臨…

低著頭,沿著山間石階一步步往上走,小良一路默默想著心事,兩人之間距離隔開了幾步,這樣的疏離完全不像是來執行這樣危險的任務該有的,她太過沈浸在了自己的情緒裏,甚至沒有發覺經過的那片黝黑樹林裏,從很早開始便藏著一雙閃動著冷光的眼睛死死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下一刻,就在小良擡腳踏上身前那看著毫無異樣的石階的那一霎,腳下的土地忽然猛烈晃動一下行程了一個漩渦般的深坑,她一腳踏空陷了下去!

酒吞童子喜好處子,作為誘餌引出“五陰熾盛”的宿主才是她今日來的目的,結果卻是因為一路糾結著獨處的事情被她忘得一幹二凈!遇襲的下一刻,小良死死咬牙伸手去懷裏欲掏出沙漏,卻是忽然感覺腳踝處一緊像是有什麽東西一下纏住了她的腳狠狠把她往下拽去!那一刻的變故完全不夠她反應的時間,她已是被拽入深坑一下沒到了脖頸處,呼吸一瞬壓抑的瞬間,忽然有溫熱掌心一下扣上她的手腕把她用力往上拉了一把,咳咳,小良咳嗽著奮力呼吸,擡眼艱難對上那雙清冷墨瞳。

“別放手!”他沈聲叮囑她的下一刻,小良亦是反手用力扣上了夜清衡的手腕,他隨即發力把她一把拽出來一半,那一刻,這整座北山竟都開始劇烈晃動,大量泥沙石塊滑下,竟是從剝落的山體內部現出了如同生物皮膚一樣的東西!“酒吞!”下一刻,山頂方向忽然爆發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呼喊,竟是一只肥碩的手臂一瞬從山頂爆出來,五指重重抓在了山脊深處!

長眠於山中的“酒吞童子”終於醒了,此刻正是在精神極度亢奮十分危險的狀態!揮舞著手中戰斧,他一樣一樣將各類好酒端出來擺放到身前,然後似有一壇不喜歡的,他生氣得怒吼一聲提起那個酒壇子就往外摔去!酒壇砸上巖石碎得四分五裂,破碎的瓷片箭雨一般襲來驚得小良一下叫出聲來,下一刻夜清衡一下伸手把她往下摁了摁揚手一擋,第一波箭雨襲來,他竟是成了她的屏障,耳邊瓷片掠過帶著嗖嗖的聲響,小良嚇得方要開口說話,便見一片碎片一瞬從眼前飛過是那樣的近,再擡眼時,竟是發覺那青雋容顏之上隱隱多了一道血痕!

“你…”

“低頭。”她慌亂開口的那一刻,卻是被他簡短打斷,說著,他伸手再是把她的頭往下壓了壓,傾身擋住了整個洞口。這樣的動作實則很費力,他一面要用一只手扯著她不能讓她掉下去,一面還要盡量壓低身子避開飛濺而來的碎片,耳邊傳來的,是酒吞童子狂放的笑聲,那一刻,腦海之中滑過的那白皙面容之上深長的血痕,小良突然發覺自己心疼得要命,她寧願掉下去或者自己面對碎片,也不要他為了她做到這樣!…

這一刻,她終是直觀的面對了自己的感情,不是那一夜那心頭朦朧的情緒,也不是這三個月來苦苦否認的真心,她的確是喜歡他,很喜歡他,莫名就這樣喜歡上了一個才相處了短短不到半年的人,即便他別扭奇特心思太重,即便他從來都不曾放下戒備在她面前表露過真正的自己,她卻還是喜歡上了,甚至連他所有脆弱不安敏感倔強的一面她都是喜歡的憐惜的,願意全心全意去呵護包容的。

她知道喜歡這樣一個人很辛苦,但是她願意辛苦,她知道自己很普通很渺小,愛糾結,愛多心,總是為了保護自己而不願前行,這樣的她,同完美搭不上一點邊,但是此時此刻,她卻是不想退縮也不想再逃避了…

他們都不是內心強大的人,卻是可以互相填補彼此的軟弱,他們都是有缺點的人,卻是可以互相包容理解。在她最糾結最回避的時候,他卻是一直在原地駐留,在她身陷危機的時候他奮不顧身,這一點其實早在數月前墜落洞穴的那一次他就已經做過,卻是她執著著糾結他的隱瞞,刻意忽略了這般最真實的付出。

下一刻,扣在手腕的掌心一下發力把她拉出漩渦,那一刻他已是轉身提劍而上攻向了那山頂的酒吞童子,身軀龐大的山頂巨怪,力大無窮卻是行動緩慢,不過多久便是被打的遍體鱗傷一瞬吐出了體內靈魄!

劇烈晃動的山體終是在下一刻回覆平靜,他回來的時候,神色依舊是慣常的雲淡風輕,淡淡看著她,他笑起來,笑著他說,他的靈力裏就是缺了一個張開結界的術法,關鍵時刻還是很受影響啊…

望著那薄唇輕輕彎起的那抹弧度,看著那似聚滿了點點繁星的夜空一般的青黑墨瞳,下一刻小良也笑了,似是第一次笑得這般舒心柔和,笑著她說,夜清衡,我們在一起吧。

當年的往事,我聽佘青姐姐說過,她說當年,你為了救殿下一命,不惜代替他死了一次,之後一直被封在玉棺裏過了萬年,只因當初你以為自己在殿下心中並不重要,所以選擇了舍棄自己成全他的幸福,當時我聽著這些話,就想,到底是怎樣一個缺乏安全感又別扭的人,才會做出這樣的事啊…

常年在一起的人,彼此之間的情意,就算是不善表達,想來也不會全然讓對方體會不到,只是那樣的感情卻是不夠,是不是?你想要的是更多的,是全心全意的相待,是看作最重要的人一般的重視,所以你想到了犧牲,想到了用這樣的方法留下一個印記,同時也是一次最完美的試探,於是便是有了之後的萬年,兩人都是苦苦煎熬,直到回歸的那一日,的確試探出了你想要的結果,只是你可曾深深,後悔過?

太過敏感,太過細膩,太過不安到了何時都算計太多的時候,便會出了問題;

若是對方能在任何情況下都無條件的接受自己喜歡自己,那麽就是他要的真心,其實這一次的試探,他想要求證的,就是這樣的答案,她喜歡上的,就是會做出這樣覆雜沈重到可怕卻又是單純幼稚到好笑的事來的,大男孩。

“只是這一次,我們不要再這樣了好不好,你不用再試探我的真心,因為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也不會再逃避不安,因為你已經為了我做到了最好,我已經知道了。”輕言輕語,說著這樣的內心剖白,小良低頭有些微紅了臉,卻是努力繼續說了下去,“所以以後,我們就好好的相處,你是一個怎樣的人,我會好好去了解,好好去接受,我有時可能也還會不安還會消極,需要時間才能克服掉壞毛病,但是感情就是這樣,即便是有難過的時候受傷的時候,也不會影響對待彼此心意,這才是感情真正的樣子。”

——所以夜清衡,我們在一起吧,就這樣好好的在一起,好不好?

那暖暖的一番話,一字一句,緩緩沈澱到心底,填補的,似是那千萬年來都未曾填滿過的內心。墨瞳清潤,淡淡凝望上對面那雙澄凈眼眸,永遠是最認真最忠心的,永遠是最可靠最真誠的,這就是小良。在他初見她的那一日,他就覺得她是一個很特別的姑娘。

下一刻,他淺淺勾唇笑起來。

“好。”雲海北山,終是春光溫暖,重雲之外,那被厚密雲層所掩蓋的戰場之上,一龍一人,膠著的戰役難分高下!

神龍擺尾,墨色的鱗片在雲海之中閃現凜冽寒光,神鞭如煉,擊出的靈氣暴虐非常,若是如今身體能負荷得上那寒鐵重劍,恐怕此刻阿零已是略勝一籌,拿下了對手!

兩人在雲海中激戰,遠遠只能看見那游龍在雲霧中翻滾的身影,聽到那神鞭擊打之時爆裂的聲響!下一刻,烏黑巨龍於空中一個盤踞口中聚起靈氣就要噴出閃電光球,那一刻,卻是有清冷聲線在耳邊響起,淡淡問她,要死,還是要活。

“要活。”微一忪楞之間,阿零脫口而出,下一刻身側的空氣裏人影一瞬閃現,她已是對上了一雙含著隱隱戾氣的金瞳,一刻對視轉瞬即逝,他整個人已是消失在了她身側,頭頂,光球耀眼,一瞬就要從龍口噴薄而出朝著這處襲來!卻是下一刻,就在光球集聚到最後一秒即將爆發的那一刻,巨龍卻像是受到了什麽無形的攻擊一般,一下失去了靈氣,跌落在了雲海之上!

“要活?”下一刻,某殿下瞬移出現在長空之上,最後確認了一句,再是一揚手,五指分開一瞬發力,地上不斷掙紮的巨龍四周竟是一瞬爆出五個巨大的藍黑色魔刃,一瞬將巨龍包圍,狠狠切割而下,看呆了阿零!

待到魔刃帶起的氣旋散去,那黑龍已是奄奄一息,要活,原來只是離死,差一點點…

近日非常不乖的阿零下意識咽了咽口水,非常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後退兩步,同自家殿下拉開了距離…

——

天帝二子私自下凡,卻是一個面臨死亡,一個成為階下囚,回歸到那處於異世的破舊小院,阿零神色冷情的來到內室房門前,那裏,無顏堅守崗位待了整整一夜,放眼望去,那破敗的大床之上,女體融化凝成的肉柱都結上天花板,將整個大床的一半都封住了,阿零認真看了半天,才看出那肉柱裏居然有個人,便是那被*吞噬而下的太子漓堯,此時此刻,全身靈力都被女體吸收殆盡,只餘下一副空皮囊和她要的靈魄,阿零神色冷冷的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漓堯能看得見她的位置。

已然瘋魔,詭異非常,漓堯如今看著甚至都沒有了什麽人樣,一張臉憋得緋紅且臃腫,四肢都附著上了那女體融化下的血肉,一動便是筋脈糾纏,帶來劇痛!

心中念著美人,漓堯一刻都沒有察覺到此刻自己悲慘的命運,激動著肆意著,過了很久很久,他才隱隱的感覺到身側有視線註視著他,微微偏頭,那淺瞳已是充血明顯,看了好一會兒,他終是詫異的,認出了她來!

為什麽,為什麽她會在床邊?那他身下,身下的女人又是誰?

只是,那一身清冷的氣質那一雙奇異的眼,讓他幾乎能斷定床頭的女子才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人,床上的這個,原來只是個替代品?!

那一刻,情緒沖擊過大刺激的漓堯差點背過氣去,下一刻他努力朝著她的方向伸出手來,他還是想要她!

如果不是,那麽,那黑紗之下的容顏到底長成什麽樣?

如果不是,那麽,真正將他心愛的美人擁入懷中,會是怎樣的感覺?!

好想要,好想要,卻為什麽得不到,卻是為何,得不到?!

那一刻,鋪成了這麽久最終上演一場激將法,終是刺激出了那欲念和貪婪之下致深的汙穢不甘,下一刻,蠶食一般的肉片再次覆上,一點一點,將漓堯完全包裹了進去,在他的頭顱消失的前一秒,阿零神色的淡淡念出咒符,一瞬將一縷銀白的靈魄從他的七竅之中抽了出來。

求不得,求而不得,那至深的執念終是被代表著黑暗汙濁的女體緩緩吞沒,蠶食殆盡。

當初欲念不起,便不會有這樣的結局,夙寰和水月,當年一人親調毒酒,一人送到她嘴邊,萬年之後,他們唯一的兒子以這樣的方式死在她手上,若是他們知道了,又會是怎樣的,悲痛欲絕?

下一苦,怨憎會,她等著,故人來。

------題外話------

今天算是給小良和清衡有了個交代,其實這兩只白一直還覺得滿有愛的,能給清衡一個歸宿,白也覺得很開心。

清衡和小良的故事可能相對糾結一些,清衡在白看來,是一個絕頂聰明又敏感別扭的人,做事迂回,且不太能表露自己心意,這樣的人,無論是被他忽視還是看重,都是比較沈重的感情;而小良,就是一個普通的心底比較好的姑娘,她其實很會看人,卻是有著自己的性格缺陷,遲疑,糾結,怕受傷,並不是阿零那樣無畏無懼橫沖直撞的個性呵呵。

其實想比殿下和阿零,白覺得清衡和小良的感情更接近於現實中的愛情一些,總是試探,總是不安,卻又是彼此深深在意,會難過,會受傷,卻彼此深深相愛,這樣的感情,是真實而美好的。

☆、028 八苦劫難 誅神之戰(2)

重雲之巔,萬古神殿,便是在四季如春的天界,近幾日神殿之內的氣氛卻是蒼涼陰冷,透著一股叫人說不出的壓抑。

天帝近日身體不適,不上早朝不召人侍寢,日日夜夜鎖在主殿寢宮之內,據傳已是打殺了好幾個伺候不周的侍從!

水月天妃照例噩夢纏身夜不能寐,性子變得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偶爾只有太子入宮陪伴的某些日子裏,才會展露些笑顏讓下面的人稍稍舒心一些。

這一日,水月天妃又是未到天明便醒了,一早挑剔著發飾挑剔著穿著砸了一次茶碗罰了好幾個小仙娥,方才將將把一夜未眠的怒氣全部發洩了出來。整個天妃殿內今晨起便是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愛說愛笑的小仙娥們各個低垂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隨侍嬤嬤看著時辰傳了菜,忽聽天妃淡淡開了口:“太子已是有幾日沒有來見過本宮了?近日太子在忙些什麽?”

嬤嬤陪同水月天妃站在窗前矮幾邊,凝望著桌上那儼然已被完全染黑的墨蓮,黑色的花瓣,黑色的花蕊花徑,這一朵墨蓮已經長成,幽幽的漂浮在澄凈的水澤中,映出墨色的倒影。詭異的征兆,日日刺激著身心,卻是拔不得毀不得,只能日日望著這異物發呆,已是成了水月天妃近幾日的常態。嬤嬤站在一側沈默不語,聽見天妃問話,轉頭示意了一下身後負責聯絡太子宮事宜的侍女。

侍女隨即俯下身去,低頭的時候眉角卻是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緊張:“啟稟天妃娘娘,太子殿下上次來是前日…太子殿下近日跟著太傅研習兵法想必是非常忙碌,但是心裏一定是十分記掛著天妃娘娘的,待到忙過了定會過來給娘娘請安的。”

是麽?很忙?水月天妃淡淡垂眼,一襲紫紅色華服配上滿頭珠寶金釵,華貴的裝扮反而襯著日漸憔悴的面容愈發蒼白,她緩緩轉過身來:“再忙,過來見本宮一面的時間都沒有了麽?研習兵法是很緊迫的事,非要每天每夜都鉆在上面不可?!”

水月天妃近日的脾氣愈發古怪了,冷冷一句話說來,回話的侍女嚇得趕忙一下跪到了地上去,連帶著屋子裏其他侍女們也驚了驚差點跟著想跪,卻是在嬤嬤嚴厲阻止的目光中忍住了,下一刻水月天妃幽幽回眸:“來人,傳本宮話,要太子過來一同用午膳。”

淡淡一句話落,跪在地上的侍女不知為何竟是嚇得抖了一下,沒人註意到,嬤嬤也心覺太子嘴甜過來肯定能把娘娘哄高興了,也樂見其成。“來人…”下一刻嬤嬤剛剛開口叫人,趴伏在地的侍女忽然猛一哆嗦,一下重重把頭磕在了地上:“奴婢,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奴婢該死請娘娘恕罪!”

沒頭沒腦忽然請罪,殿上所有人都一下楞住了,下一刻竟是水月天妃第一個反應了過來,忽然尖利了聲色:“是不是太子出事了?啊!是不是太子出事了?!”

“奴婢…奴婢…”跪在地上的侍女已是嚇得流出眼淚來,“奴婢其實剛剛從太子宮得到消息,太子…太子殿下他從前日夜裏就失蹤了,一直沒有回去…”

“什麽?!”水月天妃倏然瞪圓了眼。

“娘娘饒命,娘娘饒命啊!奴婢知錯了,奴婢也是剛剛才得知的,並不是刻意要隱瞞,只是如今天帝陛下身體不適,太子宮的人不敢洩露消息怕驚擾了陛下…而且,而且太子殿下是帶著大皇子殿下一同出門的,想來定不會有什麽問題,娘娘請寬…啊!”

侍女話還沒說完,對面水月天妃已是一瞬抓起桌上的花瓶狠狠朝著她擲去!花瓶砸在侍女額頭一下磕出一個血印子,侍女慘叫摔倒在地,水月天妃厲聲嘶吼:“太子他去哪裏了,去哪裏了?!”

侍女捂著傷口艱難仰首:“…回稟,回稟天妃娘娘,太子他應是下界了…去了雲海城…”

“娘娘!”

“娘娘啊!”

“雲海城”三個字一瞬入耳的那一刻,水月天妃眼前一黑就朝下栽去!耳邊侍女驚慌的呼喊聲,身體一下摔倒磕在地上的劇痛,所有的這一切她都聽不到感受不到了,胸口一陣絞痛的那一刻,她滿腦子盤踞的都是昨夜那嚇得她一身冷汗心悸難耐的噩夢!那個夢境中,一身黑衣的女子站在一間破敗的黑屋中央,長發披肩,面色慘白,看不清面容的臉上卻是有著一抹看得清的冷笑,笑著,她朝著她揚起手來,手上提著的東西淅淅瀝瀝往下滴著黑色的液體,定睛一看,那竟是一個七竅流血的人頭,正是她的漓堯!

“堯兒,堯兒啊!”

下一刻水月天妃一瞬驚醒尖叫出來,死死掐上身前第一個入眼的人的手臂:“本宮要去面見天帝,馬上擺駕主殿!”

“…娘,娘娘…”侍女一臉呆滯。

“快去,快去啊!”水月天妃衣冠不整滿臉淚水將人推出去,晃眼看見的,竟是那前方案幾之上幽幽綻放的墨蓮,那般陰冷,那般詭異,墨蓮,墨蓮!她忽然憶起了一個人,突然,反應過來了那夢兆之中女人的身份,那是,靈鳶?!

擔憂害怕了多日的事終是發生,無論之前她是多麽恐懼多麽努力的做了一切她能做的事,卻是沒能阻止悲劇發生!儀容也不顧了,身份也不顧了,水月天妃便是這樣一副驚恐萬狀的樣子沖到了天帝寢殿,在遭到天兵阻攔的時候,她瘋了一般突破防禦一腳踹開主殿大門沖了進去,那不管不顧的樣子竟是無人膽敢上前攔上一步!

寢殿內室,門窗緊閉光影灰暗,這她已是多日沒有踏足過的大殿,竟早已不是她記憶中的樣子。大殿之內一個侍從都沒有,水月天妃在空曠大殿內奔走,終於在一個陰暗的角落找到了裹著錦被縮在墻角形容無比憔悴的天帝。

僅僅是數月未見,卻是沒想到他竟已是變成了這個樣子!水月天妃楞楞的看著身前狼狽不堪一臉呆滯的男人,很難將他同記憶裏那個永遠驕傲高高在上的男人聯系起來!她本是六神無主來找一個依靠的,卻是在這樣的場景中完全楞住,呆楞了片刻,水月天妃喃喃開口,她說,靈鳶,那個越山的靈鳶,她要回來了!

第一句,便是這樣勁爆刺激的言論,下一刻,像是突然被刺激狠了天帝驚了一驚一瞬擡起頭來,那一刻,枯敗得毫無光澤的銀發滑過臉頰,那碧藍色眼眸中竟是一瞬閃過一道難以抑制的恐懼,夾雜著心如死灰般的絕望,那一刻,墨瞳死死凝上那僵硬容顏上一瞬扭曲的表情,下一刻,水月天妃一瞬瞪圓了眼睛瞳孔驟縮!

“…你知道了?你之前,就是知道的?!”她喃喃開口,聲音裏寫滿了難以置信!如果他是知道的,知道那個靈鳶要回來,為什麽他什麽都不說?為什麽他會躲在這裏如同一個被嚇傻了的人一般,什麽準備都不做?!他知道她的噩夢,他知道夢中女人的身份,他若是知道這一切為什麽沒有限制堯兒的自由沒有勸阻上一句,他明知道她的夢兆預示了靈鳶會對他們母子不利,他為什麽不站出來保護他們?!

那一刻,腦中一瞬揚起風暴,驚懼墨瞳之中帶出的是最動搖的情緒!她不會相信,她不敢相信,她絕對不能相信她的夫君竟然是這樣一個被敵人嚇得鬥志全失竟是連妻兒都保護不了的廢物!卻是,眼前這所有的一切都血淋淋的擺在面前,讓她不得不信不得不心寒到無以覆加,原來竟是他的不管不顧導致了堯兒的失蹤,他是任由這一切悲劇發生的罪魁禍首!

“為什麽,為什麽你明知道靈鳶重生了,你明知道她就在下方的雲海城,卻是不派兵圍剿?!你明知道靈鳶會對堯兒不利對我不利,為什麽你什麽都不跟他說清楚,讓他毫無防備就去了凡界!都是你害的,全部都是你害的!現在堯兒失蹤了,他去了那靈鳶在的雲海城已經失蹤了足足兩日!我現在命令你傳令下去攻打雲海城,把我的堯兒救回來,我要你把我的堯兒救回來!”

水月天妃嘶吼出來,那一刻便是連淚水都滑出了眼眶打在大殿冰冷的地面上,下一刻,她俯沖下去一下跪在天帝身前死死拉上了他的衣襟,她打他,她朝著她怒吼,她用盡了一切辦法做了一堆甚至是死罪的事,卻是,對面的天帝卻仍舊保持那樣一副呆滯的模樣,驚恐著,絕望著,在聽見漓堯的名字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一點反應來,就像是兒子的死活,所有的這一切都跟他沒有一點關系,他已是全然的放棄了!

那一刻,水月天妃搖著頭,滿臉驚恐的後退,退出幾步,忽然滿面淚痕的臉上帶出了最堅毅的情緒,下一刻她猛然轉身往外跑去,如果他不救,兒子就由她來救!她去找大哥發兵,她去雲海城救回堯兒,這個早已不在他們母子身邊的男人她不再需要了,等就會了堯兒她就輔佐他登基即位,徹底把這個讓她絕望的男人打到地獄深淵去!

水月天妃這麽想著,扭頭就朝著大門方向跑去,卻是才跑出幾步,忽然腳踝一緊被拽住狠狠朝下摔去!珠環玉佩散落一地,華服臟了頭飾散了,她一下被身上的人翻過來死死壓在冰涼的地板上,驚恐擡眼對上了一雙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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